一隻寄養兔子的心情

Posted: 2008 年 09 月 09 日 in 生活

文/阿布

我從三年前開始我的寄養生涯。

大媽針對這件事在床上與我談了許久,內容不外乎什麼流浪教師問題,台灣的小孩越來越少,很多人都不想當爸爸媽媽,他必須要去上海的台商小學等等之類的話題。

我甩甩我的頭,搖搖我的屁股,在床上輕巧地大了兩顆便便,縱身一跳便下了床,床下是充滿我戰利尿痕的地毯,我興奮的在地毯上彈來彈去,猛一轉頭,看見大媽眼角有微微的淚,心理不禁覺得她有些過份的誇張,他以前也常去宜蘭、台中、或要帶小朋友去畢業旅行…等,通常幾天就回來了,去上海應該也不會太久,沒必要這麼傷感吧!

很多事情的改變,常常都在你都還沒準備好的時候。在一個熱到連蟬叫都有一聲沒一聲的大暑天,我連同我的小房子被塞到一輛大車子中,車子開動,山和河被拋在後面,大媽抱著我輕輕的說著「寶貝,你離開淡水了,要暫時住在台北」。

我就這樣住進了二媽在台北的家。二媽的房子常靜悄悄的。她總是七點就出門工作,她也是教書的。我是搞不清楚為什麼她不用去上海,或許這不是一隻兔子該懂的事。二媽與大媽的不同是,她比較少跟我說話,她喜歡心靈的溝通,也喜歡摸我兩耳間柔軟的毛,她的房間裡有一個扁扁黑黑的方塊,二媽回來後會花很多時間看著它,有一次大媽的聲音從方塊裡跑出來,一開始我還以為大媽回來了,後來發現只是聲音回來了,大媽的溫柔還在那遙遠的上海呢!

其實我沒什麼不習慣的,反正有飼料、草和水,偶爾有蘋果、糖果和爆米花,我就覺得像在天堂一樣。可惜的是沒有毛茸茸的地毯讓我留下戰利尿痕,二媽家的地板是一大片一大片滑溜溜的白色磁磚拼成的,我常要在上面滑壘煞車才能站穩腳步。二媽對於我隨便尿尿這件事非常介意,如果沒有規矩想尿就尿,伴隨而來的就是屁股挨打,還有糖果餅乾的消失,所以,對於尿尿這件事我看開了,只要我保持乖巧乾淨的模樣,天堂日子就會一直來。其實,我早就把我的注意力轉移到藏在桌下的電線皮,或是木頭櫃子的角落,用長長的牙齒在上面啃幾口,超有快感的,反正這些地方,二媽要很久以後才會發現。

很多事情的改變,常常都在你都還沒準備好的時。一開始的時候我是聽到一些聲音…那些聲音從二媽家裡一些我不准去探索的地方傳出來。那是一些急急忙忙慌慌張張的聲音,同時也伴隨著窸窸窣窣嗯嗯呀呀的聲音,不久後,那聲音開始變成巨大尖銳的「哇!哇!哇!哇!」,接下來,又是急急忙忙慌慌張張的聲音。

過沒多久,「哇!哇!哇!哇!」聲音的主人開始出現在我面前,她是爬過來的,姿勢與我挺像的,她會用短短軟軟的手,突然在我快睡著時碰我一下,把我吵醒後,又像被我嚇到似的倒退了一下,然後忽然又笑了起來。我看了他一眼,心知肚明二媽家裡多了一個搗蛋鬼,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我想她的威力,應該是比我大多了。

二媽為了我與搗蛋鬼的媽媽(二媽的姐姐)發生劇烈的爭吵,內容圍繞在一些掉毛與過敏的問題上,最後的結局是二媽抱著我,摸著我兩耳間柔軟的毛,眼淚撲簌簌的流下,嘴裡模糊不清的說著,「她以為只有他有小孩」。

於是,我能探索的空間又更少了,其實我沒什麼不習慣的,反正有飼料、草和水,偶爾有蘋果、糖果和爆米花,我就覺得像在天堂一樣。

我在二媽家的寄養日子依舊持續著。我偶而會突發奇想,如果有多一點的搗蛋鬼出現在淡水或台北,說不定大媽就會從上海回來了,但事情好像不是這麼簡單,因為搗蛋鬼們還要長大,而且如果搗蛋鬼的爸爸媽媽們都要去上海或其他我不知道名字但一定很遠的地方,大媽應該還是不會從上海回來。唉!這好像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我看我還是啃啃草、吃吃飼料,繼續過我的天堂日子。

聽我嘮叨這麼久,你們好像還不太認識我。我是阿布,性別女,因為毛色深灰趴下來像一塊抹布,所以大媽給我起了這個名字。今年六歲,去年動手術摘除了子宮卵巢,因為那裡面長了奇怪的東西。與我一起等著看醫生的白兔兔偷偷告訴我,據說其他的母兔,因為都不生小兔兔了,所以十隻中就有八隻子宮卵巢會出現奇怪的東西。

身體復原後的我其實沒什麼不習慣的,反正有飼料、草和水,偶爾有蘋果、糖果和爆米花,我就覺得像在天堂一樣。不過,我還是有點想念大媽。

留言
  1. 問心無愧 是有良心的 說道:

    兔兔阿布的這幅畫
    真的是愈看愈迷人
    請問是手繪的嗎?
    再請問 此畫的作者也是本文作者您嗎?
    ^_^

  2. 問心無愧 是有良心的 說道:

    抱歉 忘了說
    發問的我 也就是向您要部落格的何先生啦 ^^"

  3. 小佳 說道:

    這是我利用電腦畫的
    其實是練習的作品啦

    謝謝誇獎

  4. Joe 說道:

    Hihi 妳好
    不經意逛到妳家
    特來跟妳請安
    有空也來我的spaces逛逛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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